“一间自己的房间”最初源自于英国女作家弗吉尼亚·伍尔夫的同名文章,她提出,女性如果想要独立写作,必须每年有五百镑的收入和“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经过百年,在今天的语境下我们又如何看待这一问题?
《一间自己的房间》
[英] 维吉尼亚·伍尔夫
一百年前提出的问题也许在今天并未得到确切的答案。
“一间自己的房间”源自于英国女作家弗吉尼亚·伍尔夫的同名文章,这篇写于1929年的长篇散文《一间自己的房间》(A Room of One’s Own)是伍尔夫对她在剑桥大学的演讲《女性与小说》的总结。她提出,女性如果想要独立写作,必须每年有五百镑的收入和“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并从女性主义诗学的视角探讨了女性进行创作的必要条件。在艺术史上,性别身份被塑造问题自法国女权运动之后,女性艺术似乎总和女权、女性主义等词汇联系在一起,或者被放在一个拉康式的“他者”视角被讨论和观看。
“为什么从来没有
伟大的女性艺术家”
20世纪六十年代,美国著名艺术史学家琳达·科林(Linda Nochlin)在她开创性的女性主义文章《为什么从来没有伟大的女性艺术家?》里也积极讨论过,女性长期且一直仍在艺术史中缺席这样的问题并不是“女性问题”,而是以父权社会为主导的艺术史学家、批评家研究不充分。而如今,关于性别的社会化塑造成了更为广泛探讨的领域,它超越了过去单纯以女性性别身份的议题,走向了更为宽广的疆域。
▲ [美]琳达・诺克林 《Why have there been no great women artists》
展览 「一间自己的房间」
「一间自己的房间」展览,是策展人祝羽捷和马艳对中国女性艺术长久以来关注的结果,是对各自以往展览的回应,还是一个拓宽艺术理解模式的实践。
本次群展共展出48件/组装置及多媒体艺术品,包括芭芭拉•爱德斯坦、陈小丹、柳溪、孟阳阳等20位艺术家的作品参与展出。展览中既可以看到风格多样性,又可以在艺术氛围的熏陶中回归女性的主题。女性艺术在形式上是多元的,图像、装置、音频、视频和文字等,策展人也在策划的过程中尽可能多地尝试以不同的媒介形式将最好的展览效果呈现给观众。
从自然“女性视角”或“女性话语”去关注艺术家的创作修辞和视觉语言。展览由20位艺术家共同参与创作和筹备。此次展览中,艺术家们的“一间房间里”可分为以下共生的三个层面:一是作为艺术的“书写”,在艺术家的作品谱系中绘画和写作的并置,换言之在女艺术家的维度里对文字和图像、文学和艺术关系的讨论,亦是对房间的回应,实验一种文图互衍的阅读诗学;二是从身体和身份入手,女性对自身的审视,对材料的敏感构建的视觉呈现,以女性身份的认知进行的艺术实践;三是“女性特质”作为一种自然属性,即女性“话语”本体性之维,身体内部向外观看的姿态,她们对时间、自然、生命和文化的感知和关照,对女性的自我思考。寄望透过艺术家的视角再次探讨“作为女性的书写”、“女性身份和时间”、“身体和空间”等在当代语境中的多重可能。
一楼的展厅更多与自然相关联,展厅的场景也加入更多女性艺术家的自然表述。艺术家黄燕的《元素》作品,透过线条寓意表达鲜明的直观与领悟,将简单又纯粹的视觉感受传达给每一位观众。
▲ 黄燕,《元素3》, 线、木板,145*110*10cm
芭芭拉·爱德斯坦(Barbara Edelstein)的装置作品取材于自然——由天然的石块悬吊、堆砌而成,营造出一种怀念与永恒的意境。与此同时,她的作品也包含了人文历史的因素,石块上画上中文及中国传统图像和犹太希伯来文字及图案,为两个民族讲述了一段独特的历史性拯救。
▲ 芭芭拉·爱德斯坦,《虹口石》,尺寸可变
自然是艺术家棉花的美学启蒙,她的作品中蕴藏着带有故土之思的怅然。女性的身份带给她独特的体验——老宅的废墟与四周景物的变迁,在象征着孕育与收获的轮回之时,传递出一种由女性赋予和创造的生命力。
▲ 棉花,《神话》 布面油画 93*73cm
▲ 星辰、羊群和橄榄枝-1》 综合材料80*60cm
《星辰、羊群和橄榄枝-2》 综合材料80*60cm
《传说》 综合材料50*50cm
庄颖此次展出的系列《为什么疾病或死亡不能是可爱的?》由九幅作品组成,当她面临父母生病的时候重新思考身体和外界的关系,从作品名称中可以看出明显的器官与疾病的隐含义,但是她用超乎寻常的乐观方式予以呈现,启发了今天我们面临病毒传播该怀有怎样的态度的思考。
▲ 庄颖,《为什么疾病或死亡不能是可爱的?》
丝网版画, 38*50cm
薇蒂科·赫尔登( Wieteke heldens)作为又一位善用色彩的女性艺术家,采用精确画布尺寸的方式来绘制她的抽象画,在几何图案和颜色的选用上模拟了人类肺部的充盈和排空,在如同太阳东升西落的变化更迭中寻找到生命的内在意义。
▲ 薇蒂科·赫尔登《It’s Like You Know》
布面丙烯175*108cm
斯兰娜(Svetlana Bailey)的作品,以摄影为媒介基础进行实践,以此寻找居住于我们世界的新方式。《Feast, from the series once there was there wasn’t》这一系列的作品是Bailey基于幼时与祖母居住的俄罗斯乡村风光,再层层捕捉旧物、相册和杂志中的图像,而它们都指向那些看不见的痕迹。与Agostino相似的是她的作品通过被忽视的细节将思乡之情具象化,以印象主义的风格替代超现实主义。
▲ 斯兰娜《盛宴,从无到有》
色彩冲印102*127cm
艺术家周周受到舞蹈家安娜·特蕾莎(Anna Teresa)踩着斐波那契螺旋线跳舞的启发,用足部来进行创作。就像古代的习武之人为了训练足部的敏感度,常年赤足,用脚去感受土地的能量那样,她在作画时也特别注重腿与足部。
▲ 周周,《轨迹系列组画》
混合亚麻布、布、丙烯
也正是出于女性对自身身体的视角,二楼展厅的主题基调为“空间与身体”,既为探索身体之外的空间,又为女性角色寻找到一种身体与空间之间的和谐状态。当身体不再需要作为被优化的功能客体时,她们实现了真正的主体解放。重新定义身份,寻找新的可能性,为艺术家的创作提供方向,同时也意味着类似的自我更新。
高珊试图表达男性文化文字里存在的逻辑悖论所引发的障碍性阅读,她的作品正是揭示这种现象的真实存在,作品所加注的体验,既不是女性艺术家所热衷的“女性身体趣味”,也并非“女性精神的象征”。她在强调着直接经验的同时,作品传达的信息与她个体化的情绪融为一体。
▲ 高珊,《障碍性阅读》
发泡海绵、人发,204*137cm
多兰娜的作品充满灵气,即便在昏暗的背景中也能够用自然而轻巧的方式来绘出轻盈的表现力。她善用画笔粗旷的线条来表达女性身体的线条,更表现出刚柔并济的风格特征。
▲ 多兰娜,《站立的女人》 布面油画 120*100cm
▲《课中》纸本丙烯39*54cm
在甘莹莹的这组作品中,艺术家通过自己的身体在镜头面前呈现女性对于自我身体和欲望的探索。身体从一个被压迫的、被使用的、被凝视的“被动物体”变成一个主动发声的有血有肉的人的代表。性是一种政治,也是一种展示主动权的表达——向着所有凝视画面的眼光所做的宣言。
▲ 甘莹莹,《树》 收藏级艺术微喷 80*100cm
▲ 《幽光》 收藏级艺术微喷 10*30cm
柳溪在作品《Mala Leche》中由对语言的比较而构建了新的概念,流动的液体,意味着人们对好坏的判断很大程度上受到反复和变化的影响。她将水流和波纹的灵感转化为墙上的雕塑,将大自然的形状转化为不断变化的规律,正如艺术家需要不断地寻求新的视角。
▲ 柳溪,《Mala Leche坏水》,瓷
汪莺莺的人物肖像自带一种“具身性(embodiment)”,并且她总能凭借一种纯粹的绘画语言魅力,用松弛的笔触、造型与色彩上的细微强弱变化、主体与背景的虚实关系,来穿越画布与观者的藩篱。同样的,黄松的作品《看不见的城市》也以朦胧的笔触,衬托出一种孤寂感受。
▲ 汪莺莺,《Back》,布面油画,50*60cm
▲ 汪莺莺,《Summer 4》 布面油画 35*35cm
▲ 《Summer 5》 布面油画 40*50cm
▲ 黄松,《看不见的城市》(局部)
纸本设色,33*33cm
行为艺术家何雨以图像形式展出了自己的行为作品记录《盖娅之光》(The Light of Gaia)。母乳蜡烛静默燃烧的现场表演,给予观众以精神上的启发与力量。
▲ 何雨,《盖娅之光》 行为及图片记录66*50cm
九九的创作也是以人体的局部为对象,用鲜艳的红色,表达出女性艺术家的独立性以及掌控自我的率真。她10年前为思考时代中的艺术和个人与艺术的意义等问题,采取了一种自我审问的绘画方式,取名叫埋头画画。孟阳阳则受到电影《黑暗中的舞者》的启发,用大面积的色块创作出一位女性隐忍、挣扎、纠结并孤独着的感受。
▲ 九九,《埋头画画2020-红》尺寸可变
▲ 孟阳阳,《黑暗中的舞者》 布面油画155*160cm
▲《紫色》 布面油画100*100cm
陈欣于美术馆现场创作,展出了与展览主题契合的装置,将来自去年祝羽捷策展的女性艺术展览作品《一件自己的房间》收集到的回应信件(大多数的她与少量的他)在墙面铺陈开来。文字中充满着力量、困扰、悲痛、阳光、无奈……为了保护部分信件的隐私与梳理的需要,艺术家把信件文字内容进行了颜色的区分。参观的观众可以根据自己所面临的困惑和情绪选择对应的彩色圆点贴在作品上,与艺术家共同完成这件作品。
在多样化的女性中间和男性对两性问题思考的中间,排开惯性视角。从艺术的角度去思索女性问题,坦率地表达出当下我们正如何生活与感受。这是直接的,也是鲜活的。面对不为所见的伤痛与无奈,有意的偏见,优势群体策略……我们依旧真诚生活,努力不再转述他人的话语。
▲ 陈欣,《我们 生活 OUR LIFE》纸张、丙烯笔、墙面涂料、亚克力盒、即时贴,尺寸可变
▲ 赵玉,《一间自己的房间》
时钟,摄影,文本,综合材料,110*110*18cm
▲ 陈小丹,《盛开》
竹、陶、瓷、骨头、手工纸等,46*46cm
陈小丹将自己的工作室搬入美术馆,四扇门切割空间,呈现不一样的视觉效果,用艺术中的小花来治愈自我,“盛开”的主题容纳了生命的蓬勃与衰败,容纳了自我与他者。
朱卫兵(和计文于)的作品意喻生命的流转,生命起始和终止于床,一切都在注定的把控中和惊异的意外下,变化着,发展着,衰败着,一切在轮换中更迭延续。这张《生命在更迭中》的床,正是对生命的关照。
▲ 朱卫兵(和计文于),《生命在更迭中延续》
布、麻绳、纸绳、泡沫、旧铁床,75*200*60cm
计茗言的作品则思考女性对容貌的不苟与焦虑,被性别所牢牢定义的人,失去了真实的自我。
▲ 计茗言,《上帝给了女人一张脸,女人自己造出另一张脸》
纸本彩打,60*43.5cm
艺术家对身体进行的主题创作,将身体当作一个内在的空间,通过外在的表现恰到好处地向观众提出女性所面临的实际而残酷的性别问题。
“女性阅读室”
特别项目介绍
伍尔夫曾经在《一间自己的房间》雄辩了被关在门外的女人,以此来反对“封闭的图书馆”。三楼展厅是由策展人与艺术家研究出版计划(Ap Project)共同策划呈现的“女性阅读室”,这是一间充满了女性书写的阅读室,这个温暖的、开放的阅读空间,是一个物理性、心理上、话语上都支持女性主体意识的空间。
随着女性艺术的流行,重新关注女性的话语权成为了热门的主题。此次“女性阅读室”也将围绕“女性书写”与“书写女性”的两种形式,策划团队精心挑选了国内各大出版社百余本与女性相关的读物,内容涉及虚构小说、纪实文学、散文、人物传记等多种类。与此同时,也有艺术独立出版等小众读物于现场展示以飨读者。
通过这个特别的设置,相信观众及读者能够从阅读中了解并获知国内外知名作家的书写方式以及她们字里行间所表述的性别观点与看法,激发起参与者对于历史性档案、当下的艺术表达及社会话题讨论的兴趣。展览后期也将策划阅读马拉松等活动,在大家阅读的过程中,为女性注脚、书写对女性的尊重与关爱,同时也为女性发声、坚定自身性别的话语权。
女性不仅仅是性别特征,更是面对差异的态度。“一间自己的房间”在承认性别所致的壁垒与困境的同时,宣扬更加积极地追求性别平等,为女性创作者、叙述者以及观众开辟更广阔的交流空间。
展览信息
《一间自己的房间》展览
展览时间:2021年12月19日- 2022年1月3日
地点:上海市朱屺瞻美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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