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反转!反转!反转!直到疯魔
近几年来,西班牙的悬疑片愈发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语气,它迥异于美式悬疑和东方悬疑,成为了一种非常特殊的所在。在影迷圈中引发讨论的《女尸谜案》,被大众所熟悉的《海市蜃楼》,还有声名大噪的《看不见的客人》,西班牙悬疑几乎一步一个脚印地完成了从小众到主流的进程,成为了小语种、小投资却获得了大声量、大回报的典型。这一系列故事背后都有着“反转王”导演奥里奥尔·保罗的操刀。而这部《无罪之最》,由于是《看不见的客人》的原班人马创作,从定档开始就备受期待,它也确实老实本分地按照导演奥里奥尔·保罗的既往风格又玩了一把繁花似锦的反转大戏。
某种程度上说,《无罪之最》可以当做西班牙悬疑片的模型和样本来进行分析,它已经成为了类型中的类型,即便把所有对白都消声,将所有字幕都遮挡,只从光影、美术、镜头调度和剪辑等角度去看,也能立刻判断出这是一部来自西班牙的悬疑片。所有的颜色和光景,甚至镜头特写的角度都成为了一种签名式的风格。
其实,《无罪之最》并不是一个从基因上就属于西班牙的故事,它改编自美国著名类型小说家哈兰·科本的同名原著。讲述了马特在一次夜店的冲突中失手将另一个男孩推倒在地,导致后者当场死亡,他因过失杀人入狱服刑,出狱后,生活终于逐渐走上正轨,但却意外闯入了妻子埋藏的一个巨大秘密之中。
西班牙悬疑片——尤其是导演奥里奥尔·保罗的悬疑片——最典型的特征就是毫不吝惜地给出一次又一次强烈的反转,不到最后一秒,反转不会停歇,几乎不给观众任何喘息的机会,你会觉得所有预期都被翻覆,所有最初的角色定位都被拆解,以至于会让人感到这样的反转设计近乎刻意,那一切都像是导演在炫耀智商。
人们普遍将西班牙悬疑片的这种反转盛宴定位成“烧脑”,但实际上,这一切被推到如此极端的境地,更接近于一种感官的、肉身化的直接体验,它的“满溢”、它的应接不暇已经不能再让观众的大脑跟着参与其中,而只能瞠目结舌地等待下一次反转的投喂,这让西班牙悬疑逐渐演变成了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感官爽片”。
具体到《无罪之最》,它既延续了这样戏剧性反转所塑造出的商业趣味,又坚持使用了一种第二人称独白的人物小传模式,这种模式把故事切成一段一段,每一个出场者都不再有主次之分,而都在一个时间段内成为“主角”,既主宰自己幸运的一段,也因此主宰整体故事的一段,成为整个故事的一道伏笔,一种催化剂,也承担着最后残酷的结局。这种设定方式让这个最有商业味的悬疑片出现了一丝作者性。
最初,马特出场,进度条迅速地划过了他前史中的数年,在短暂的明媚和稳定之后,跌入了四伏的危机之中。人们会认为他在监狱中不为人知的经历是这一切危险的源头,但很快,其他人物渐次登场,马特似乎反转成最无辜的一个。桀骜不驯的女警携带着父亲自杀的秘密;自杀的修女愈发显露出深不可测的背景;行为诡秘的国家特别罪案科警察,黑帮的前打手,退休的前探长,曾经的脱衣舞女……越来越多不可思议、看上去毫无关联的人被莫名串联到一起,这成为了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但最终,你会发现,黄雀又成了蝉,而最初的蝉其实才是食物链顶端的生物。每个人都有秘密,每个人的秘密背后都还有另一重秘密,彼此嵌套、遮挡,幻化出化学反应。这故事的每一集都成为了一段独白和絮语,在其背后,命运徐徐展开,每个人都戴着面具生活在当下,自以为掩埋的秘密从未真正消散,如今,过去又卷土重来,开始吞噬自己。
这一类西班牙悬疑片之所以成功,其实很重要的一点就在于将所有“深刻”的东西都悉心掩藏,从不会喧宾夺主地抢了悬疑外壳的风头,这样做反而得以让人们注视那斑斓外壳下灰暗的内核。就像《无罪之最》所做的一样,在不断反转的刺激之后,显露的是一重重黑色的社会议题,那些被奴役的女性,那些系统性的腐败,那些根植于人心深处的残暴与荒蛮。
总体而言,《无罪之最》中都是悲情的故事,有关于女性重新夺回自己命运时所要付出的代价与牺牲,有关于这世界上宿命般的不公。这故事中的女人都是善良的,她们被胁迫、被殴打、被迫逃亡隐匿,最终舍身往死、宽宥救赎彼此,但其中的男人贪婪残暴、生杀予夺。
西班牙悬疑片的成功绝不仅仅是几个个案形成的偶然爆款,也不只是导演奥里奥尔·保罗自己的功劳,它几乎形成了一种系统性的公式,指导着从色彩到镜头,从炫目的反转设计到严肃的内核主旨,它不可避免地会有匠气,会有过于浓郁的人工雕琢之感,但雕琢到如此境界,已经让众多创作者望尘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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