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同年同月同日生!顶级夫妻艺术家的传奇创作生涯
珍妮克劳德和克里斯托,这两位既是世界地景艺术史上的顶级艺术家,亦是令人羡慕的神仙美眷。
珍妮克劳德(1935.6.13~2009.11.18)和克里斯托(1935.6.13~2020.05.31)
Jeanne-Claude and Christo
他们自少年时相识,惊喜的发现彼此不仅有着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奇妙缘分,更在兴趣与观念上有着惊人的默契。日久生情的二人不顾双方家庭巨大的悬殊结合成为夫妻,自此便一同携手,开始了 “以梦为笔,装饰大地”的传奇艺术生涯。
年轻时的克里斯托夫妇
克里斯托出生于保加利亚的一个贫民家庭,他自小艺术天赋绝佳,在苏菲亚艺术学院毕业后便开始从事室内装置相关工作。然而当时的保加利亚对创作者十分严苛,克里斯托为摆脱这令人窒息的创作环境,一路从保加利亚偷渡至巴黎,并在这个浪漫的城市遇见了珍妮克劳德。
而法国贵族家庭出身的珍妮克劳德,在认识克里斯托之前是突尼斯大学的一名学生,主修哲学与拉丁语,从未学习过艺术。她曾开玩笑说:“克里斯托决定了我的工作,他从事艺术,于是我也从事了艺术,他如果是牙医,那么我现在也是一个牙医。”
这番话不仅体现了夫妻两人坚定的情感,更是对丈夫才华的充分认可,要知道彼时的克里斯托只是个从异乡偷渡来的落魄穷小子,他所创作的“包裹艺术”,在很多人看来就是“把一切东西包裹起来,毫无美感和意义“的虚假艺术。
而珍妮克劳德与别人不一样,虽然她从没学过艺术,但对克里斯托的作品有着独特的见解。她看得到材料拉伸的张力之美,听得懂不同形状线条之间的暗语,她理解克里斯在用一种含糊不清的“包裹”语言,犀利的表达着他对事情的看法,但又不企图大众的理解。
其实,这样有艺术天分的珍妮克劳德,即使没有遇见克里斯托也很有可能在以后的人生成为一名艺术家,但上帝似乎等不及看见她的创作般的为她安排了一位艺术指路人,而且是最与她合拍的。
珍妮克劳德+克里斯托=?
看完他们的作品,可能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答案。
《油桶墙》(Wall of Oil Barrels)是珍妮克劳德与克里斯托的成名之作,也是夫妻共同创作的第一个大型户外作品。1962年6月27日,为表达对以阻碍双边自由往来为目的而修建的柏林墙之不满,克里斯托夫妻用89个油桶把巴黎一条狭窄的街道给堵上了,此举一时名震法国。但彼时,人们多认为这只是一场行为艺术,并不真正意识到隐藏在反抗态度下的艺术装置本质,所以真正使克里斯托夫妇的艺术才华得到国际关注的,还得属1969年的 《包裹海岸》(Wrapped Coast)作品:
项目由超过130位工作者,耗费约1.7万个小时搭建而成。
克里斯托之前的“包裹艺术”都局限于室内空间,有了珍妮克劳德的加入,二人的“白日梦地图”无限扩大,竟将目光对准了世界各地的地景。这一次,他们选择了延绵的海岸线作为创作主题,花费了整整2年的时间,调动了超过130名工作人员,然后用100万平方英尺的布把澳大利亚一条2.4公里的海岸线给“盖”上了!
有评论家认为,克里斯托夫妇是在用独特的方式,把人们熟悉的地景景观变得陌生而震撼,从而引导人们对“人与自然”进行深度思考。但是克里斯托夫妇拒绝过度解读,只向社会传递了“美与自由,是我们创作的第一动力”态度,然后继续用“包裹艺术“在世界各地给峡谷装“窗帘”:
给罗马墙披“铠甲”:
给迈阿密斯硬朗的环绕岛屿化“少女妆”:
给巴黎最古老的桥换“新衣裳”:
克里斯托夫妻所创作的每个项目都造价不菲,但二人自始至终都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赞助,包括义工。他们常年住在一栋没有电梯的公寓里,为了节省开支出行都靠公共交通,通过不断变卖过往作品的方式获得资金,然后把所有的钱都用在新项目上,一切只为能够自由随心的创作自己喜欢的作品。
但即使花费的是自己的钱,克里斯托夫妇仍遭受到了很多的质疑。因为地景艺术所使用到的空间并不属于个人,而是属于民众与国家,所以一个项目的推进往往面临的是多样化的阻碍。比如纽约中央公园大门改造项目:
当时任纽约市长的迈克尔·布隆格罗在发布会宣布将与克里斯托夫妇合作改建中央公园,以保持纽约城市的独特性时,记者率先发难:这个项目要耗费多少钱?钱从哪里来?珍妮克劳德告诉他,总共花费约500万美金,这笔钱将由她与克里斯托去承担。不甘心的记者又追问:那这个项目能估多少值?
对此,珍妮克劳德给了一个很酷的回答:
但电视机前的民众还是纷纷表达不满,质疑该创作的实用性:
其实,在市长宣布与克里斯托夫妇合作前,政府内部委员会已经经过了几轮激烈的讨论。有人认为克里斯托夫妇的改造计划会破坏中央公园的自然生态,有人嘲讽的说:“这可真是个有趣的项目呢,所以改造已经很完美的中央公园,意义到底在哪儿?”反对的声音不绝于耳,直到一位女士站出来,有力的表达了自己对改造计划的支持:
克里斯托也针对“破坏公园自然生态”论做出了反驳:“整个公园都是人造的,何来破坏公园自然生态这一说法?”
委员会这才转变了态度, 《The Gates》获得批准,于2005年建造完成:
开幕式当天,纽约中央公园挤满了等着看“好戏”的游客。然而,当市长拉下了第一道大门上的幕布时,人们惊讶的发现,剩余7502道大门上的幕布也接连落下,在风中恣意飞扬,整个公园从高处看去,仿佛系了一条华美的丝带:
置身其中,漫步在人行道时,大门精巧的排列形成了错落有致的视觉景观,偌大的公园竟让人在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尽头:
纽约的民众和政客这才承认了克里斯托夫妇的才华。
但《The Gates》还不是他们职业生涯中阻力最大的作品,若一定要论一个“争议之最”,则非德国国会大厦改造项目 《Wrapped Reichstag》莫属。猜一猜想要改造已有百年历史,象征着德意志民主的国家地标建筑有多难?光是取得批准这一项就花了克里斯托夫妇23年的时间!
这么多年间,克里斯托夫妇在创作其他作品的同时,从未放弃过“包裹德国国会大厦”的执念。他们从70年代与反对声音周旋到了90年代,这份坚持终于在1995年6月照进了现实:
珍妮克劳德已于2009年逝世,克里斯托也在2020年5月份与世长辞,留下几部未完待续的作品由团队继续完成。 夫妻二人的一生纯粹而浪漫,他们固执的用旁人所不能理解的方式,坚守心中对艺术的那份纯粹热爱;他们的作品不会讲话,却代表所有的艺术家对自由创作发出了最振聋发聩的呐喊。
这样的珍妮克劳德和克里斯托,亦是这个时代最具诗意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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