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光宇 中国波普艺术的万花筒

  • 0 次浏览
  • 0 人关注

原标题:世间谁惜张光宇

张光宇(1900年8月25日—1965年5月4日),现代中国装饰艺术的奠基者之一,杰出的画家、漫画家、设计家、出版家、艺术教育家,在广告设计、标识设计、插画、封面设计、电影美术、工艺美术、家具设计、壁画、摄影、舞台美术、邮票设计、装饰设计等领域亦成就斐然。

1930年代,张光宇在上海

1900年生于江苏无锡。早年在南洋兄弟烟草公司广告部画月份牌年画。后与他人创办东方美术印刷公司、时代图书公司,编辑出版《上海漫画》《时代漫画》《独立漫画》等杂志。1949年后任中央美术学院教授,1953年任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1956年任中央工艺美术学院教授。一生追求真善美,他的艺术实践都是从社会和民众需求出发。

跟张光宇的缘分来得太晚了些。

原本去年年底,嘉德艺术中心“纪念张光宇诞辰120周年”《为了前方——张光宇艺术12燃》跨年展将于当月23日开幕的消息一出,就第一时间兴冲冲买好了票。然而接下来圣诞、新年、疫情、春节、返乡……待真正进到展厅已经是3月12日,离展览结束已经只剩两天了。

1957年,张光宇在煤渣胡同中央美术学院宿舍

去看张光宇之前,只听说他画了《大闹天宫》,只是喜欢他老照片上笑的那个样子,看上去那么可爱。真正走近他的世界,立刻被他万花筒一般的涉猎、才能和成就亮花了眼。这样一个人,怎么之前从来没听说过呢?虽然陈丹青都说过,张光宇是“真正的元老”、“教父级人物”,“贬低讲是实用美术,高点讲就是波普”,是真正的民间文脉……美术史,对于自己这样的外人来说,真的像个谜。

接下来是极其挣扎的两个月,我去采访了《为了前方——张光宇艺术12燃》的策展人,拜访了“张光宇艺术文献中心”,跟张光宇先生的幼子、84岁的张临春老人聊了两个多小时,在网上海量地检索有关张光宇的回忆文章和资料。结果却发现,我连说清楚为什么非要写他都做不到。

刚刚过去的5月4日,是张光宇先生逝世56周年祭日。我决定放弃我做不到的部分——讲清他是怎么在上世纪30年代中国上海那块土地上长出来的,只做能做到的一点点——说明他是怎么留下来的。

让张光宇的名字和面容片刻照亮这个版面、唤起一些回忆就好。我只是这样想。

他一直是特别忙

北青报:您是一直都在父亲身边吗?

张临春:基本上是。我1937年生在上海。上海沦陷后父亲离开上海到香港工作。母亲带着我们是1938年过去的。1940年他到重庆去参加抗日救亡工作,母亲就带着我们又回了上海。1941年“皖南事变”后,父亲从重庆出来,后来到香港。母亲、我们又再从上海回到香港。打那以后就一直跟着。

北青报:那经历了“湘桂大撤退”逃难什么的?

张临春:那个都在。逃难这一段儿是我父亲我母亲,然后我姐和我,四个人是一直在一起的。二哥在老家。大哥因为上学,跟着学校。

北青报:新中国成立后到北京也是一起?

张临春:是。因为我大哥工作了;我姐被戴爱莲带走,去了戏剧学院舞蹈队,她是我们国家第一批舞蹈演员;我二哥抗美援朝参军了。我就一直在跟前,上学,一直到工作都是。

北青报:听说以前光宇先生的这些资料,是您大哥在弄?

张临春:原来是我大哥二哥他们弄,因为他们俩都是学美术的。我大哥是正经学的美术,杭州艺专西画系学油画的,后来是做图编,在外文出版社。我跟我姐俩都不沾边。我是搞通讯、音响这些,搞工业。

北青报:您印象中到北京前后父亲变化大吗?反正我看照片变化挺大。

张临春:这个变化是时代变更以后,风气不一样了,比较朴素了。大家都穿的是黑的蓝的,没有什么更多的颜色。西服革履没了,都变成一个“解放装”,比较朴实。整个社会都那样,大家都那样,甭管多有名气的人和普通的老百姓,居住条件什么各方面都差不多。

北青报:那工作上?

张临春:很忙,特别忙。我们是1949年年底到的北京,一到他就去国立艺专(中央美院的前身)图案系当教授。面临的工作就是跟张仃一起,把这个图案系怎么样打造得让它能适应社会的需要。因为当时它就三个系,一个西画系、一个国画系、一个图案系。那两个系纯绘画,而图案系什么都干,比较靠近当时国家经济建设发展。正好这时候,国家发展各个方面都需要美术工作者服务,所以他们就要努力地去为国家培养人。

而且这个培养是一边工作一边培养,因为当时很多事情需要做。比如那时候面临西方国家封锁,国内是一个破烂摊子,什么都不行,需要发展经济和各方面的事业,那么需要资金怎么办呢?要出口东西啊。那出口的东西你得不能够太次了,就需要美术方面帮他们去做一些工作。

当然咱们还有宣传,有很多展览要出去。那么这些展览,都需要美术工作者去为他服务。当时是张仃、张光宇还有我叔叔张正宇,他们这三个比较懂这方面,所以很多出国的展览他们都是直接参加的。而且他们不光自己参加,还要带着学生完成这些工作。所以他一直是特别忙。

他是国徽设计的参与者

北青报:所以您父亲,他的那些才能是始终在使用着,包括参与国徽设计和怀仁堂的室内装修?

张临春:在新中国这么一个环境里,正需要他这样的人,所以呢也就有很多的事情他们可以去做。

国徽是政协遗留下的一件事儿,就说当时国徽方案没有被通过。已经有好多方案,但是选来选去都觉得不满意。国务院就安排清华的营建系和中央美院各出一个组,去把大家那些意见拿过来,再拿方案。他正好在张仃也就是美院那组,那么就拿出他们的方案。这两个方案,还加上其他的好多好多,去进行比较,然后中央的领导、各个方面的人对这些设计提出意见,他们再回过来分头再做工作。做完工作再在一块儿研究。最后撞来撞去撞出咱们现在这个国徽。所以这个国徽,作为他来讲是一个参加者。实际上这是一个大工程,是主席和总理直接抓的一件事儿。

人民英雄纪念碑也是这样。怀仁堂呢,当时就是很多重要的会议都在那儿,老早就已经有一个格局。后来慢慢地国际活动多了,对它的要求也就多了。也就是说它除了大的会议以外,还有好多其他功能,比如递交国书在哪儿递呀?那你得给个环境啊。那么原来的主要是从会议上这么设计的,后来中办和国务院办公厅就说要满足这个需要,需要再改造,那么就请他去。现在从史料我们看见有三封信,还有一大堆草稿,后来一对,这是怀仁堂的东西。我们最后就整理出来,他是直接参与这件事儿的。

这些大部分都是在1950年。

北青报:在您的印象中,父亲是经常加班不在家呢,还是说下班回家还在写写画画这种?

张临春:他那个时间不是很固定的,上班儿,说走了就走了。走了以后,这一天都干什么呢,我不一定知道。后来就是通过日记,通过他回家谈的这些事儿,这么回忆起来。在家里面的时候,除了有人来,晚上他经常也是工作的。有很多构思、出图都是在晚上做的。

当时咱们国家除了经济的发展,文化、艺术这些事业也在发展,也在出各种报章杂志来介绍这个国家的情况,那这些都有一个图片和版式编辑的问题。我父亲以前就是专门搞出版的,人家都知道,所以有了问题就找他。用我母亲的话来说,他这儿就是一个“门诊部”。这个事儿是一直没有停过。早期最重点就是《人民画报》,因为丁聪、胡考在那边,这俩都是他的好朋友。他们用的设备,也是原来上海他们印画报的设备。他们都熟,甚至牵扯到实际的技术问题,怎么调色、版面啊这些方面,有事儿了就找他帮忙一块儿去处理。这方面从我们到北京一直到他病倒,没停过。

前面这一段可以说,主要是国家形象方面的工程很多。好多建设、装修这方面的事儿,他们也都是直接参加,带着学生和年轻老师。比如咱们开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会议,那时候北京饭店很小,适应不了怎么办?要盖一个新的楼。就现在金鱼胡同东口,原来叫和平饭店,是50天抢出来的。这时候内外装修的很多事情他们都参与,配家具、室内装饰、配画儿这些,都是隔三差五要去做的。他还给和平饭店设计过一套餐具。干这些时间就很难说了,有事儿可能打个电话“谁谁你们都过来”,就去了。

只要干活儿他就很高兴

北青报:那您印象中父亲那会儿情绪什么的,还是很愉快的?

张临春:只要干活儿他就很高兴。美院这边,一开始叫图案系,他们接手慢慢改造以后,就变成实用美术系。也就是说凡是那绘画不管的其他美术工作,这边儿全管。

包括橱窗。那时候王府井是很重要的一个对外的门脸儿,很多商店的橱窗怎么让它弄得更好一些,也是他们去帮忙改进,一家一家帮着做。因为原来北京的商店很简单,外头看不见什么,到里头才能看见商店,而且也不像现在陈列得很讲究。

再一个就是大型的活动,比方说“五一”“十一”游行,那广场也得要布置啊。原来天安门什么样儿啊?两边儿还有敦敦实实两个牌楼,那队伍得绕着走。后来拆了,拆了以后那广场变了,那对应的比例关系不对了,怎么再重新摆呀?马路拓宽了,那个灯怎么办呢?也牵扯到看台,它到底放在哪个位置上、高度啊什么的,这些他们都是参与的。反正我知道那个华表和狮子,原来是比较靠中的,现在是拉开了,那个位置谁定的?他给定的。因为1950年的新中国成立一周年纪念的会场,是张仃和他一块儿去弄的。

北青报:父亲身体好吗?好像有高血压?

张临春:高血压是后来的事儿。应该说我们刚来北京这一段儿身体状况还是不错的。可能已经有高血压,因为他本身就比较胖。但是没有什么反应。应该是1953、1954年,逐渐发现有点儿不对劲儿了。有一次是比较突然,嘴发麻,手脚不太利落了。那时候住在煤渣胡同,离协和也很近,就上协和去看去了,协和一查,血压高。完了就在那儿住院了。恢复以后血压一直是比较高,就降压药什么的一直吃着,有时候也去中医那儿去看看。但是基本上没有影响他工作,所以那些年一直是带病工作。

北青报:父亲最后去世是因为什么,就是高血压?

张临春:高血压复发。

北青报:很突然吗?

张临春:也不是。他一直就是中风后遗症,虽然能起床,但是也不能够一天到晚正常地那么活动。到1964年的时候就经常不起来了。1965年突然有一天就不行了,赶紧送北京医院,进去了一直抢救就没抢救过来。

北青报:第一次中风是1960年?

张临春:对,1960年8月,上青岛出差,青岛要建一个人大会堂。中风然后就在那边儿治疗,能够移动就回来北京,下火车直接进了阜外医院。这次还不错,总算是缓过来了。后来能回家了,就等于中风后遗症,手脚都不利落,说话也不太清楚了。

为《大闹天宫》倾尽全力

1960年,张光宇为《大闹天宫》所做美术设计

北青报:给《大闹天宫》做美术设计是哪一年?

张临春:1959、1960年,在一年多里头抽的零零星星的业余时间去做的这件事儿。

那时候是漫画家特伟到上海组建美影厂,从香港把万籁鸣他们请回来加入,开始搞动画片。后来就说弄一个长篇的,万籁鸣对《西游记》感兴趣,他们就改编了剧本。组队伍万籁鸣挂帅,就说这美术怎么弄?请张光宇帮忙啊。1959年就找张光宇说你帮我弄这个吧,那他当然很高兴啊,说“行,帮你弄”。所以1959年下半年他那个日记本上就有,开始构思人物了。1960年1月万籁鸣到家里找他,他把已经画了的一组人物给了他,可能还有一些草稿什么的。

3月份又专程去了上海十天,继续去给他画人物。除了给他们设计这些人物和场景以外,还指导他们具体的工作人员,比如你场景组的、人物组的,我给你出点儿主意。同时他从美学角度说,你拍这个彩色片儿,一定要注意颜色。他给他们弄了一个色标,三十多个颜色的色标,就说这个色标呢,你做参考。在他离开之前,就当天晚上要走了,还给他们讲了三个多小时课,就是怎么拍动画。所以说他不光是就给设计,还指导了他们怎么去完成这个拍摄。

回到北京以后还继续给他们再完善一些东西。他们弄的有一些设计稿什么的,就拿过来让他帮着看看、改改。这些日记都有记录。有一次是相当多的一堆寄过来,他改完以后,正好他们在西郊那边开会,他就给送到那儿去。巨灵神和二郎神是重新画了给他们寄回去的。一直到8月份,最后两张场景就是花果山。

做这些大部分用的是业余时间,只有出差上海那10天,是完全给他们了。因为那一年他非常非常忙的,十大建筑已经完了,里头大量的工作没做呢,这段时间他是集中力量完成内外装修的一些事儿,每天都有事儿。我从他的日记里头捋出来,今天上人大会堂,明儿又上人大会堂,后天跟哪个哪个省的交流。基本上每天都是这事儿。那时候还有汇演,汇演他也得去看戏,《刘三姐》,画那个舞台速写画,光看不行,还得给人提意见,有关服装、舞台美术。

北青报:读到过黄苗子的有段记录——在如火如荼的祖国建设中,一个热爱自己国家、热爱工作的人,高血压和半身不遂却使他只能在这个清幽的院落中度过岁月,这是他所不甘心的。尽管工艺美术学院对他的照顾无微不至,夫人和儿女在他病中伺候殷勤,远近的亲友知交时来问病,在一般人认为这却也是晚年的“清福”了,但是光宇在1962年的笔记本《病榻杂感》中却写道:“决不向病魔屈服,我要站起来,我要工作,再工作哪怕20年、30年都可以。”

张临春:所以他使劲练呢。只要行就下来活动,完了就是练写字。有的时候他回忆一些东西,就瞎画画。我们有几个笔记本儿上就是他的涂鸦,涂鸦的内容就是他以前想到的一些东西。像他对京剧比较感兴趣,以前也当过票友,对京剧比较懂,他就在那上头画一些京剧的戏、人物什么的。情况比较好的时候,他也画一些水墨的小品,都是京剧人物,有的是孙悟空,有的是金钱豹什么这些。目前能看到的大概有那么十来幅东西,给这个给那个的。

芳嘉园15号

北青报:我读到翁同龢的曾孙翁灵文的回忆:“一九六三年张光宇得了中风之疾,愈后便行动维艰了,不能再到中央美术学院授课。但兴致依然很好,喜欢朋友群集在他那间客厅兼书斋中来作上下古今谈,他则斜倚在沙发上静静聆听,同时弥陀佛型的脸上不时泛起有会于心的微笑。平时他便很爱上小馆,尤其是北京小馆各有其拿手特色,朋友们便大约每十天半个月的轮流把他扶携上三轮车,陪着他到小馆吃吃,到公园散散步,在精神方面,始终未见颓唐。”

张临春:应该说还是朋友们挺关心挺照顾他的。那时候正好赶上困难时期,供应什么的比较困难。因为他级别在那儿,还算“肉蛋干部”,有黄豆有鸡蛋,有一些补贴的,还多那么几斤肉。朋友们就给买罐头,还有一些朋友从香港给他寄奶粉。就是他人缘好,所以各方面都想着他。

后来慢慢好一些,就可以有的时候拉着一块儿出去吃个饭什么的。但更多的还是在这院儿里头,主要是这个院儿比较特殊。这个院儿就王世襄、黄苗子和我们家三家。小院环境也好,朋友互相之间都认得。有去看黄苗子的,“哎,光宇在这边儿呢”,再过来看看聊聊解解闷儿啊什么的。这种情况挺多的,反正基本朋友是不断的。

北青报:芳嘉园15号。

张临春:那个房子是王世襄他们家的家产。但是多余的部分你得交给房管局,房管局收了出租。他怕找好多乱七八糟的人住进去,就把我们给找回去了。我们从1958年一直住到八几年才才走的。那小院特别好,有藤萝,还有好几棵树。《大闹天宫》那个事儿,父亲就是在那个院儿完成的。

北青报:“文革”时,家里也没有受到太大冲击吧,所以父亲这些东西还都能留下来?

张临春:“文革”郁风、黄苗子首当其冲,也不知是美院还是美专的学生,来了先抄他们家,顺便就跑我们家来了。正好我回来赶上了,跟他们干了一架,这帮人急急忙忙就跑了。但实际上还是拿走了一些东西,很重要的就是《西游漫记》他们拿走了,另外拿了好多草稿、速写。他们抄人家东西完了乱扔,我父亲一个学生姓乔,他捡了一些速写,自己给贴成一个本儿,保存好了。2012年做我父亲的展览,他就给了我大哥,说:“我当时捡到的,我给整理了,我觉得是光宇先生的。”后来一看,是。

还有好多东西散佚的咱也不知道,也找不着了。好多日记可能都没了。所以父亲的日记都是不连续的,一段一段的,有些年份的就没了。所以好多史料就没了,他的日记实际上是写得比较细的。

母亲说“我在,你们谁也不能动”

1934年1月,《时代漫画》第1期

北青报:那这些年你们是怎么把这些东西都给找回来,后来也有退还?

张临春:第一个是我们本身就收好了,有些搁柜子里的东西他们没发现就没拿到。再则我二哥比较细,哪些重要的东西他都记着,后来就去追,最后反正有些是追回的。追回来以后,就一直我两个哥哥整理。

我母亲很关键,她说张光宇的东西不值钱,不是那种绘画的东西,一张能卖多少钱。但这些东西不能散失,散失了以后什么都不是,只有在一起才能知道它的价值。所以她一直坚持。

北青报:这个真的很了不起。所以张光宇文献艺术中心的李大钧先生说:“他的家庭也了不起,怎么能经过张光宇先生去世50年,经历了这么大的动荡如此完整地把作品保存在他们手里,可以说几乎没有散失。”

张临春:这些东西在,跟她有很大关系。特别是战乱的时期。实际上大量东西是上海时期的,当年离开了上海时,有很多东西寄存在人家家里面。一直到1955年,才借一个机会把那些东西给弄回来了。当时寄存在人家的时候,那都是要整理打包的。那么这个事儿都是我母亲干的。所以有好多老东西,都是从上海弄回来的,像24张工笔仕女画、早期的漫画、“民间情歌”。这些都是整理好压在里头的,抄家的人没发现。

被抄走的,大部分都是新中国成立以后的东西,那么追回来以后,老太太就说:“我在,你们谁也不能动。”我们也都听话,老太太的意见是对的。我们就一直是这个理念,所以能够有这么多,是很不容易。

北青报:您母亲后来也很高寿。

张临春:嗯,98岁。

当然有些东西也有一些意思。里边儿有1918年的四张水彩,还有1925年那张《宝玉探晴雯》,一共五张。这五张东西不是从上海拿回来的,是有一个“面人汤”,这个人叫汤子博,他是北京的民间艺人,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淘换的这五张东西。那时候我们住煤渣胡同,离美院很近,有一天他就上家来拿一小包袱,就给张光宇“给你这个”。张光宇在他日记里写的,他光提了《宝玉探晴雯》那张,没提那四张小的,但是那东西是放在一起的。所以我判定就是一起的。因为我们家不可能还有那么早的东西,最早就是三几年《民间情歌》,二几年那几个东西,我们从来都没看见过。后来我发现东西,又跟他的日记对上了,哦,原来这么回事儿。

那“面人汤”,是他和张仃请到美院教学生的,所以他们关系很好。不然的话谁给你呀?你要老是看不起人家,才不搭理你呢。所以就说明他这个人品,对民间艺术的欣赏、喜爱,跟民间艺人之间良好的关系。

(文字、图片来源于北京青年报,侵删。)

免责声明:本页面内容仅供参考,部分信息来源于互联网。

巴黎歌剧院芭蕾舞团

关于

霏之宇国际文化艺术是一家致力于推广文化艺术交流与发展的国际性机构。我们提供多种赛事项目、招聘信息、海外学习机会、艺术资讯,以及与多个合作机构紧密合作,旨在为广大艺术爱好者、学习者和从业者提供广阔的平台和资源。

微信号
公众号
页面加载用时:0.65 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