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我可怜的马拉特》导演林丛:客厅,是她的拿手好戏
3月12日,话剧《我可怜的马拉特》登上北京人艺实验剧场的舞台。自开年以来,这已经是在位于首都剧场三楼的“小剧场”内,上演的第三部话剧,亦是2021年度人艺首部新排剧目。一方面,见得人艺“家底”殷实,从不缺戏演,每每还一票难求,同时也见得剧院推陈出新的节奏和效率。从该剧首演算起,到4月5日结束,将连续公演达22场之多。
《我可怜的马拉特》原著剧本来自前苏联“家庭心理剧流派”代表人物阿尔布卓夫(1908~1986)。2019年时,人艺首次将阿尔布卓夫的《老式喜剧》搬上舞台,备受好评。阿尔布卓夫在前苏联乃至国际剧坛都享有盛誉,有着“现代契诃夫”的美名。《我可怜的马拉特》一如既往体现了他关心人,着眼于人的生活、命运、情感为出发点的创作风格,用细腻委婉又激情澎湃的笔触,讲述了三个在战争中相遇的年轻人共同成长的故事。
故事线长,考验青年演员舞台控制力和表现力
该剧是导演林丛第一次在人艺舞台执导话剧。片中三位主演,饰演马拉特的王佳骏、饰演丽卡的陈红旭以及饰演列昂的石云鹏,都是人艺90后演员。年龄最大的王佳骏,也才刚过而立之年。他在这部前苏联话剧中,还奉上了一段俄罗斯民族特有的赶马车舞,显现出不俗的舞台功力。看他们的表演,既见生活流的自然而然,又有诗意的沉郁顿挫,将饱受战争带来的颠沛流离,和平年代面对爱情选择的聚散离合,以及心头那从未曾熄灭的理想之火,全都演绎得丝丝入扣。
《我可怜的马拉特》剧照
《我可怜的马拉特》共分三幕,故事绵延近二十年:从二战德军入侵,残酷的城市争夺战背景下三位少年人生初见,抱团取暖;写到二战结束,马拉特和列昂分别从东、西战线回来和丽卡团聚,“三人行”,必有人出局的情感困厄;一直到1959年元旦前夜,他们人到中年,再次相聚于那间熟悉的客厅,重新作出人生的择选……窗外战争的炮火,凄风苦雨;门外时代的电车,叮当作响。他们也从天真浪漫到华发早生……三位青年演员既要演出符合人物的时代感、年龄感,又要演出他们渐进式的成长,考验的是舞台控制力和表现力。
“我可怜的马拉特,你总是幻想不可能的事情,却害怕成为一个幸福的人。”是剧中丽卡对那个看似玩世不恭,实则懦弱心重的男人的控诉,也是“点题”的金句。他们明明彼此早已相爱,却碍于胜过亲情的友情,一次次擦身而过。特别是当列昂拖着一条残臂从东线战场回来,自私地想将丽卡的爱情当作生命最后的寄托,哪怕明知那其间同情更多一些,也要死死地据为己有时,马拉特一次次地选择将自己放逐出了这间客厅……在苏联广袤的国土上,他成为了一名架桥工程师,却无力建一座心桥,回到恋人身边。
《我可怜的马拉特》剧照
小剧场“客厅” 盛放“反主为客”的爱情
北京人艺实验剧场,与一旁的宏伟的首都剧场相较,人们更习惯称它为“小剧场”。
在人艺近70年的历史里,它曾被用作排练厅。1982年,“大导”林兆华执导的先锋话剧《绝对信号》在此公演,遂得名“实验”二字,开始被用作剧场之途。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反而是因其“小”,舞美设计往往别出心裁,基本上“一戏一格”,各不重样;也因其小,舞台和观众席近在咫尺,演员和观众几乎平视,表演的逸兴横飞,观赏的全神贯注,没有VR、AR的科技噱头,委实是“沉浸”的享受。
除了剧本和表演,《我可怜的马拉特》的舞台形式也是一大亮点。舞美设计打破原有的表演区和观众席之间的距离,让人一进场还以为到了秀场T台:长条形的舞台“框”在剧场正中,观众席则分列两厢,观与演完全处在360度几无死角的同一空间。舞台被设计成客厅的样貌,观照故事本身:主人公马拉特本是这间客厅乃至这套公寓的主人,却一次次“反主为客”,自我放逐于“只要你开口说爱我”便唾手可得爱情心门之外。
《我可怜的马拉特》剧场空景。王诤 图
“我们做了一种包裹式的舞台,是把观众和演员包裹在一起,所有的故事都发生在剧中的客厅里,观众也是参与者,更能够感同身受。”林丛介绍说。灰白色调的家具让人联想起俄国广袤的白桦林,而富有层次的灯光,俄罗斯风格的配乐,则无一不营造出剧中浪漫的异国情调。在观众席的一侧,狭长的墙壁被用作屏幕,通过在屏幕上的投影来进行场景提示,让影像带领着观众一起进入剧中时代,进行一场关于人生的戏剧旅行。
爱情,终究不同于友情的互助和同情的俯仰。“无私”的马拉特,看似是成人之美,到头来却发现不仅自误,亦是误人。全剧终章,那句特别击中人心的台词,在仅仅400平的小剧场上空回荡,“别怕,别怕成为一个幸福的人。”这话乍听来,反人性。反躬自问,则恐怕又是人性普遍的弱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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